有幾次隨朋友去社會福利院看望孩子,那些孩子多是有殘疾,都是被父母遺棄的。每次朋友都帶上水果和零食,花錢不多,孩子們卻很喜歡。和孩子們近距離接觸才知道:這些孩子也很渴望外面的世界,只是自身條件不允許。每次走時,總有幾個孩子問我們:“叔叔,你們去哪兒”,他們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但可能一輩子也沒有機會。
“你們去哪兒?”我時常問自己。這讓我想起今年去送別一位朋友。他去南方工作,這一走就要好幾年,他幾年前送走父親后今年又送走了母親,覺得沒有可惦念的,趁著沒有成家,去外面闖蕩。他走時對我說:他一直在思索人生,我們或許知道自己怎么來,卻不能知道自己如何走,中間的人生很多因素又不可控,如今隨了自己的心愿,闖蕩江湖,去哪兒反而不重要了。
電視娛樂節目《爸爸去哪兒》很火,這種娛樂節目很能牽動大人的心,如同易中天品三國、于丹《論語》心得一樣,接受起來容易些。其實,爸爸去哪兒,孩子自然去哪兒。問題是爸爸的路要走對,否則會影響孩子的一生。我們去哪兒?如果靜下心來去想,似乎是一個富有哲學的東西,可是,我們更多的是考慮錢從哪里來,再花到哪里去。
我看過的一部很振奮人心的外國電影《瓦爾特保衛薩拉熱窩》,片中老鐘表匠謝德·卡布丹諾維奇為了保護瓦爾特,自己親自去會見假聯絡員,他知道蓋世太保在清真寺有埋伏,但他毅然決然的前往,臨走時他對徒弟交代了后事,徒弟問他:“去哪兒?”謝德說:“去找我的歸宿。”那一刻,正如接頭暗語一樣壯烈:“空氣在顫抖,仿佛天空在燃燒。”去找我的歸宿,這種歸宿蕩氣回腸,我們不去考慮這部電影的政治因素,謝德是一個高品質的人,因此,他懂得自己的歸宿何在,知道“歸宿”的人,他的人生多是沒有白白度過的。
還是說說那些孩子們。他們連自己如何來都不知道,更不可能預知將來,但他們看上去很開心,或許一直開心下去。這家福利院的一個護工指著旁邊一個幾個月的孩子說:有輛無牌照車停在一座橋下很久,終于車門打開了,把一個包裹樣的東西放在路邊一塊高高的石頭上,然后車門關上,車才緩緩離去。目擊人后來報了案,再后來就把孩子送到福利院來了。目擊者很疑惑:那輛車去哪兒了?停在路邊那么久,舍不得,終歸舍得了,他們以后的人生終究要愧疚,走向最終歸宿時是否想起,曾經的人生。
我們去哪兒?坐在一起時就聊:去過很多城市,去過很多國家。可是,我們如果不能靜下心來,不去思考人生的意義,終歸抵達不了心靈深處。我們拍了那么多照片,發了那么多微博,看了好的電影電視劇還會哭會笑,可是我們伸手可及時,卻未必能伸出手。這兩年,經常有人提起幸福,其實幸福大概就是豐衣足食,家庭和睦。可是,能有多少人做到呢?有時去哪兒并不重要,我們想一想,健康的人生才重要:不僅僅是身體,還有心靈深處。
一位老人坐在屋里看外面一個小伙子在跑步,他好羨慕:自己如果像他一樣多好,哪怕能站起來散散步;小伙子跑步時看到了這個老人住的別墅,他好羨慕:自己什么時候能有這樣一套房子。如果追究下去,我們最終的歸宿是一樣的。問題就在于我們曾經的人生去過哪兒,在那里做過什么,哪些是無悔的,哪些是悔恨的。《對話郭明義》中,郭明義從一個普通的采場公路管理員到中央候補委員仍舊不改本色,他能固守住善良的本性不變,又朝著更完美的自己不斷邁進,因為愛,他的人生該是完美的,起碼他自己一直走下去,一直不曾后悔人生。
有一種擔當就是要放下名利,有一種大愛就是要放下自我,有一種生活就是干凈的未來。我們去哪兒,我們不是急著去找歸宿,但要想到很久的將來,我們需要擔當,需要愛,需要生活,那樣,我們去哪兒了并不重要,我們需要的是平靜的生活,然后在平靜中出發,然后人生中有那么幾次蕩氣回腸的人生。(馬鑫良 醫貿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