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琦 新華制藥207車間
夜雨輕輕地飄落下來,毫無保留地滋潤著世間萬物,輕柔的仿佛父親的愛。
我的父親是一名汽車駕駛員,經常出差。久而久之我對父親的感覺可說是既期盼又陌生,常常冒出這種想法:父親是不是不喜歡我?為什么只有母親每日陪伴在我和大哥身邊?兒時的記憶里父親身上總是有一股淡淡的汽油味道,記得當時我真的很討厭那股汽油味,因為在那時的思維邏輯中,如果父親身上沒有了汽油味,就不會出差,就會陪伴在我和大哥的身邊,我也會像別人家的小孩一樣騎在爸爸的肩頭,一家人快樂地享受著美味的晚餐……
2007年的12月末,父親突發心絞痛,疼痛使得父親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顆顆的滾落。送到醫院檢查后醫生說是心肌梗塞,有生命危險,如果今晚挺不過去,就沒有辦法了。母親昏倒了,我的腦子也變成一片空白,只是感覺眼中什么東西在打轉。茫然地握住父親粗糙的手,只是想告訴他有家人的陪伴,一定要堅持,你還有很多責任沒有盡到,你的兒子已不再討厭那汽油的味道……我一直保持著這姿勢直到晨曦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安靜的病房。一夜未合眼,看著父親那血色全無的臉,我的嘴角不停的抽動著。我知道父親累了,一滴淚滴在父親的手背上。也許是兒時養成的習慣,我很少哭。陪護在旁邊的母親看見了,眼里也泛起了淚花。母親輕輕地說:“記得你小時候,有一次你父親出差,一個星期沒回家,從第3天開始你就半夜起來站在門口哭,每晚都是,直到你父親回來。”我看了母親一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母親繼續說:“其實你父親很疼你和你大哥,每次出差回來到深夜,不管多累,都要看你和你大哥好一會兒,然后把你們換下來的襪子洗干凈,晾好。”父親手背上又多幾顆久違的淚……兩天后,父親度過危險期,身體開始漸漸康復,臉色也變得好看了些。父親睜開眼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沒上班?耽誤了工作不好。”我放開了父親的手,快步走出了房間,走到了醫院的大門口,淚急速的涌出眼眶……父親是一個認真的人,一個有責任感的人,一個努力追求生活的人,他竭盡全力的努力工作,讓我們一家人過得幸福,這是一個男人的責任。也許他為此耽擱了與家人的團聚,沒有享受到天倫的樂趣,其實,在他心里一直都將我們放在最高的位置。這也正是現在我所做的一切,為了妻子、兒子努力將自己的家建設的更好。如果說結婚生子是男人成熟的標志,而今我終于理解了父親所付出的努力,我對父親的責怪已被敬佩所取代。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等你有了孩子你就能體會到了。
父親寫的一手好鋼筆字,康復回家后,每日都要練上一會兒。父親還養了些花草,每天都會精心的修剪、施肥。要說最開心的就是兩個孫子圍在他身邊為掙一口好吃的東西鬧得不可開交。每看到這情景,看著父親欣慰的笑,想起我兒時的抱怨,總覺得心里有種酸痛的感覺,想對父親說聲:“爸,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