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記得,小時候外婆家有一張竹制的躺椅,一到天氣轉(zhuǎn)暖,總能看到外公在院子里躺在躺椅上悠然地曬太陽。
天熱時,在陰涼處,外公一邊搖著蒲扇一邊聽著收音機。我們幾個小孩子伴著收音機里的說書聲,在院子里追來追去,說書大師劉蘭芳那鏗鏘有力的聲音,渲染力真強,講到激烈時我們也會駐足聽聽,所以從小我就知道說書先生劉蘭芳的大名。
印象中外公是一個知足的人,他從不指責(zé)和埋怨。有時我們幾個淘氣,他也只是笑,所以我們都不怕他。有時外婆讓外公去干這干那,他也是不緊不慢的。有時外公看到我們沒事做,就給我們講三國,講水滸,講起來有一種崇拜英雄的感覺,有聲有色。我們偶爾也問外公,主人公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那樣,外公都一一給我們講解。講的內(nèi)容大都忘記了,但那時其樂融融的感覺卻記憶猶新。
外公很喜歡我們?nèi)ニ彝?,每?dāng)門一響,我們跑進去,他就會笑著說:“來了!來了!”。院子里每當(dāng)有石榴、無花果、棗成熟時,他會問我們先摘哪一種?。孔詈猛娴氖峭夤弥桓L竹竿給我們打棗吃,外公讓我們離開樹下怕有毛毛蟲蟄著我們,我們卻愿意把衣服撐開在樹下接棗玩,真看到有毛毛蟲,我們就會互相嚇著跑開。
秋天天氣涼了,外公把毛毯墊在躺椅上,閉著眼睛搖搖晃晃,繼續(xù)著他的悠然自得。有時外公離開躺椅,我們好奇的學(xué)著外公的樣子躺在上面,感覺沒什么好玩的,外婆看到后會說“快離開!快離開!別在那兒鬧了,別把你外公的躺椅弄壞了!”
記得外公的手很巧,他會編籃子。外公手拿著編條一壓一緊的來回穿梭,給大人們編籃子用來購物買菜。我們小孩子也嚷著要籃子,外公就讓我們自己挑顏色,我們都嚷著讓他快點給我們編。外公總是都編好后才讓我們拿,那編好的籃子像模像樣的,真惹人喜歡??粗覀兊臐M意勁兒,外公的臉上也滿是幸福的微笑。
隨著時光的流逝,外公不在了,外公的躺椅也沒有了,但外公留給我們的快樂時光卻永遠留在了我們的腦海中。
(■王營 新華制藥202車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