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高考剛剛落下帷幕,我家住市實驗中學附近,每到高考時,都能感受到備考及高考的緊張氣氛。
山東的高考錄取分數線最高,已經不知不覺成了慣例。從我記事起,我就被教育要好好學習,考上市一中,然后目標清華北大。
1997年的這個時候,我已經知道自己考上了重點高中,是與市一中齊名的市九中。在父母單位和家里親戚朋友的圈里,這基本和考上了大學差不多,父母要請客,親朋都隨份子。過了夏天,在那個清涼的九月一號,我的高中時代開始了。
快節奏的三年高中生涯,早上五點二十起床,打仗般洗刷收拾,跑步出門,去參加五點四十的跑操。跑完操六點開始早自習,六點五十是早飯時間,要跑著去搶飯,去晚了就沒稀飯只能啃干饅頭了。吃完飯七點半第一節課開始,一天十二節課,課間除了去廁所,不得在走廊逗留喧嘩,晚上十點半熄燈。一熄燈就要立馬躺在床上,不許說話,否則被查夜的老師發現要扣分的。
在校時間不許出校門,不許看課外讀物,校門口也有熙熙攘攘的小吃攤,但我們最多只能隔著鐵欄桿買上那么一點,那時的《中學時代》是我們的大愛,每一期都是趁周末買來,然后撕開幾份,大家熄燈后在被窩里打著手電筒看完。
還有寫信的事兒,那時通訊不如現在發達,聯系方式主要是公共電話或寫信,我們初中的同學或上中專,或就業,或在別的高中,十七八的孩子情感單純真摯,經常信件往來。我們有信來就會被叫到班主任辦公室,當他的面打開信,讀完,走人,信留下。想想當時老師也真是煞費苦心,我的那一摞信是在高考分數公布,志愿填完之后才發回到我手里的。據我的經驗,我的信都被班主任拜讀過,因為我曾經因為信的事兒,被班主任叫過家長。
給我寫信的是初中時坐我后位的一個男生,初中時大家玩的比較好,因為我成績好,上了高中;他成績差,初中畢業就就業了。高二,他去青島大學食堂打工了,不知受了什么觸動,連著幾個月,每月一信,說的倒都是工作生活的零碎事兒,我都沒回,但這也不行,班主任肯定認為這其中有嚴重問題或者說問題隱患,而且他的落款都是青島大學。
就這事兒,班主任給老爹打了電話,讓來校一趟。老爹來了自然是先來找我,我如實相告,老爹說:“那我回去找他爸去!”初中的孩子都是十里八村的,稍一打聽就能找上門去。我說:“不用,我自己能解決!”老爹自然是相信我的。然后我就寫了一封義正詞嚴的信,請他不要再給我寫信,因為這信帶來了多么嚴重的后果等等。
以后再也沒有信件來。我繼續埋頭書山,班主任和老爹都很欣慰:真是個聽話的好孩子!只是我心里隱隱不安,我認為我傷害了我們同學之間的純真感情,我并沒有因為我成績好而有任何的優越感,但是,老師認為他打擾了我的清修,我就那么決絕的把我們友情一刀兩斷了!
后來放假回家,在鄉間大集上,曾經遇見過,遠遠的走掉了,連招呼都沒打……
高中三年書呆子生活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高三時我得了神經衰弱,睡不著覺,總去醫院開健腦口服液,喝了就能睡著,不喝就睡不著,有些精神依賴了!
這樣的日子倒也單純,大家都一樣,以至于到了畢業還有同學之間叫不上名字的。這樣的日子到了1999年的7月7號,部隊的敞篷大卡車拉著我們去往我們的高考考場。車隊前有警車開道,暢行無阻,兩邊的車輛行人紛紛駐足觀望!
上得考場,第一門是語文,我一度手打顫,寫不了字。定定神,咬咬牙,頂住!應試教育模式培養出來的我們,很快就進入佳境。考試,是我這三年做過的最熟練的事。
因為手握638分的高考成績,我這個書呆子,報考了煙臺大學,第一離家近,第二為了保險起見。考完試的當天下午,我把我所有的高中輔導書、學習資料、考試卷子全都賣給收廢品的了,3毛一斤,賣得30元。破釜沉舟,在我這兒也小小的體現了一下。
我不知道現在的新新少年們,他們的高中生活是怎樣的?如今信息資訊如此的發達,想必他們不會像十年前的我一樣兩耳不聞窗外事,但高考壓力從來都沒有減少過。素質教育喊了這么多年,高考改革進行了這么多年,想必會有很好的改觀的,但愿他們的生活是彩色的,精神是時有放松的,前途是光明美好的!(孫振萍 醫貿公司)